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溪舞愣了一愣，已经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，“主上……算计过你？”

“是啊，还不止一次。”苏清挽笑着接过，“我之前一直不肯同他一起，一是因为他和我所求的不在一处；二便是，被人算计的多了，难免会有阴影。何况这个人，还是你喜欢的人。”

在窥得自己情意的那段时间，苏清挽本就纠结，偏偏那人还时不时来晃一下，惹得她心思一片纷杂。而后来她才发现，季涵岑每次出现的时间都很巧妙，偏偏是在她决定的关头出现，明的暗的将她的感情线引了过来。因此，当苏清挽知道这一点时，可想而知多么愤怒了。

“所以说，之前我明明知道自己对那只妖孽上心的很，却偏偏不肯应他，最主要的原因，是不甘心。”苏清挽清雅一笑，侧面线条被晨光染得极为美好。

谁在被人牵扯着鼻子走了这么久之后，还能完全甘心地接受这段感情，更别说算计的人还偏偏就是好不容易动了心的人，这种憋屈，让人完全没办法发泄。

听到苏清挽这么直接的话，溪舞怔忪过后，还是轻声开了口，“那你现在为什么……”

“为什么甘心了？”溪舞没有说完的话，苏清挽轻巧接过，而后双眸微眨，带起一丝难得的俏皮，“我怎么会甘心？不过是发现，老让他算计我可不成，我也得算计回去才公平。”

他如果爱算计，那她就陪他吧，反正两个人，这十多年来争斗的日子还少么。

似是对这个答案很难理解，溪舞站在原地，只是看着苏清挽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看着溪舞的神情，苏清挽弯眸一笑，点点亮光绽放眼底，“其实，最重要的原因，是我发现他的算计中，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，相反，却是在满足我的心愿，也让我更清楚地了解他。”

娶她，利用她的身份，却间接地予她一片自由。

以秘宫宫主的身份接近她，无非是让她一步一步地融入自己另外一个身份的生命中，从此朝堂江湖两不疏离。

将她骗回京城，却是让她和久别的父亲能见上一面，以尽被自己疏忽了的孝道。

……

点点滴滴，无论季涵岑利用她的初衷到底是为了他的谋划，还是其他，至少，他没有伤害过自己，相反，还让她远离权势，过了一段自由的日子。

她以前在意的，不过是朝堂江湖不两融，可季涵岑亲自打破了它，用两个同样显赫的身份告诉她，朝堂他能牢牢握住，江湖，他亦可以玩转在手。

既然她所在意的，他都全部摊开给她，那她还介意什么。以前的算计，以后可能的对立，此刻在这里，都可以忽略不计。拥有一时，便是一时，拥有一世，便是一世。

对感情，苏清挽也可以洒脱。

逆光看着绝色女子被光色照得明艳的面容，脸上的神采飞扬入心，让溪舞不自觉地在心里发出赞叹。

“我终于明白，为什么主上之前会说，世上唯一能让他甘愿博卿一笑的，或许只有你。”

那般炫目的男子，也只有眼前这般惊艳的女子，才能相配。

苏清挽闻言轻笑，脑海中想起季涵岑曾经说过的相似的话。

虽然，他没有为她抛下一切，但这一次，她宁愿信他一回。

路上遇袭

“过了这座山，便到了秘宫山脚。到时候我们寻个住处住下，我再想办法替公子联系到苏姑娘。”

树林之中，童言骑在马上，扬鞭指了指前方那座并不算很高的山峰，对坐在身旁另一匹骏马上的乔豫说到。

乔豫颔首，眼中淡淡掠过一分，脑海中滑过女子艳绝的面容，心底不禁有些期盼。

坐在乔豫身前的初柔没听到身后人的声音，便扭头去看，入目是男子温朗面上一丝难得的温柔，好似想起一个让他心里柔软的人。

一瞬间，初柔莫名觉得有些涩然。

“那位苏姑娘，是公子的意中人么？”默了默，初柔侧首相问，秀美的面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。

乔豫闻言低头，触目便是女子那清亮的眼眸，让他心神一个恍然后，才想起回答，“或许吧。”

“怎么是或许？”这个答案让初柔有些疑惑。

乔豫笑了笑，拉紧了缰绳，目光悠悠投向远方，好像直直达到了某个地方，却在眼眸深处，有一点不易觉察的暗淡，“我自己也说不清。”

初柔默然，没有再问什么，耳边只听得乔豫扬声喝了声“驾”，座下骏马疾奔而出，而她因为惯性往后一倒，伴着轻声一叫，落在乔豫的怀抱之中，温暖的热度便顺着脊背窜了上来。

“小心，坐稳了。”听见初柔的声音，乔豫低首对她说到，语气淡淡的关切，伴着揽在她腰上辅以固定的手，让她忽然失了神。

三人行到半山腰，本是在前面领路的童言忽然一个急停，清秀的脸上出现一丝谨慎，双眼也微微地眯起了分。

“童言。”后面同样感受到别样气息的乔豫也勒了马，叫童言一声后，警觉看向四周。

“公子？”被两个人忽然严肃的气氛所迷惑，初柔不由得轻轻唤了声。

乔豫温润的双眼此时半眯着，嘴角轻轻一勾，却不是初柔素来看惯的闲雅意味，反是带了一丝杀伐之感。

这般的乔豫，初柔还是第一次见到，倏尔心头一顿，正要说什么，忽然听见从周遭密林之中传出的利器破空的声音，还没来得及动，就被乔豫俯身护在怀里，耳边听得刀剑相撞的铿锵声。

因为完全是趴在马背上，初柔根本不知道周围有多少人，只是眼角余光看见一道一道的黑影从身边闪过，而身下的骏马因为身后人的动作或进或退，颠得初柔一阵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