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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6 节 阴人（第7页）

「强子，你说这可咋整，我都跟人谈好价了，结果人没了。」

那个叫强子的男人坐了下来，顺势给自己点了根烟。

「还能咋整，我听说有些地儿专门收女尸配冥婚，给的可不比你谈的少啊。」

李叔的面色有些动容：「当真？」

「那还能有假，你说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有啥用，死了就死了，有钱还愁买不到年轻漂亮的？」

我静静地听着，随手将手中的玻璃杯摔到了地上。

「哐当」一声，水和玻璃碴溅了两人一身。

二人被突如其来的摔杯声惊了一惊，转头咒骂起来。

「他娘的没长眼啊！」

我斜眼相视：「你有用，儿子自己生啊。」

强子的脸色倏地狠了下来，他一拍桌子拿手指着我：「你什么东西在这说话？」

我不理他，手却暗暗捏上了身后的啤酒瓶。

「看你这样就是没被男人收拾过。」

我挑眉看他：「你被女人收拾过吗？」

他还没缓神，我反手将那啤酒瓶甩到了他的头上。

瓶身崩裂，酒水四溅，强子一下就给我打蒙了。

在场的村民都被我的样子吓到了。

我恶狠狠地看着他：「不会说话，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野狗。」

他颤抖着手扶上自己额头，鲜血蜿蜒流下，他眼神狠戾，巴不得将我生吞。

「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！」

他啐了一口，摔碎椅子，抄起一根木棍就向我走来，他刚踏出一步，幽幽地起了一阵怪风，顶上的吊扇不知怎的忽然掉了下来，正中强子的头，他甚至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，人就倒在了血泊中。

惊呼声此起彼伏，他们见出了人命，慌忙涌上前查看强子的情况。

我趁乱来到了后堂，那里放着一床草席，甚至连像样的棺材都没有。

我叹了口气：「梅姨，难为你到现在还要替我操心。」

我理了理脏乱的席子，将梅姨遮得更严实了些，随后便掏出了熏香。

熏香幽幽燃起，缥缈的青烟在空中缠绕，慢慢绘制成了「念」字，随后化为一缕钻入我的鼻息。

梅姨的「念」，是念着她的女儿。

那个出生没多久，就在她面前活活被摔死的女儿。

也正是因为如此，梅姨的精神出了问题，她总抱着一个娃娃，幻想自己的女儿还活着。

想来也是可笑，他们不断杀死女婴，又不断地从外头买来女人填补村里的男人，循环往复，因果轮回。

报应，总会来的。

11

陈铭的进程在加快，我也得赶紧加强自己的力量。

还差一缕执念。

是夜，陈铭睡在我的一侧，他的呼吸声均匀而又平稳，夹杂着丝丝的酒气。

我轻轻叫着他的名字，回应我的只有他的呼吸声。

我起身从床上爬起来，借着月光打开门，目标明确地朝阁楼走去。

没错，最后一缕执念，就是陈铭的妹妹。

「吱呀」一声，门被我轻轻推开了，一股呛鼻的香火味从里头飘来。

我朝里面走去，阁楼的中间放着一口棺状冰柜，冰柜的前方是一张小桌子，桌子上放着一个小香炉，上面香火袅袅，一截香灰掉了下来。

我看着墙上那黑白分明的照片，自言自语道：「河里怪冷的，别逗留了。」

我祭了一祭，掏出熏香，将那「恨」字收入了囊中。

最后一缕执念存入，我只觉自己若有新生的力量。

熏香燃尽，陈铭也在这时候醒了。

「依依啊，不是说了叫你不要乱跑吗，你看你又不听话。」

陈铭阴恻恻地站在门侧，镜片泛着寒气，衬得他的表情更加阴鹜。

我转了转僵硬的脖子，略带歉意地说道：「不好意思啊，睡不着，不小心现了你的秘密。」

陈铭一步步朝我走来，地板被踩得吱吱作响。